“警铃一响快步添,挥汗如雨无怨言。火舞烈烈猛如龙,队员步步敢应先。”作为和平年代中危险又重要的一份职业,短短四句话描述了消防员敢打敢拼、任劳任怨的特点,却无法将他们的形象完全概括。11月9日是第32个全国消防日,今年消防日的主题是“预防为主,生命至上”,记者来到了青岛市消防救援支队市南大队奥帆中心消防救援站,在这里跟随消防战士同吃、同住、同练,记录他们日常最真实的一面……

  11月6日晚,在入站报到后,奥帆中心消防救援站副站长刘浩宇首先向记者介绍了救援站的基本情况:“我们站有三辆消防车,分别承担不同的作业任务。一号城市主战车体型较小,适合在市里穿梭,而且车内工具齐全,是抢险救援最常用的车；二号车的高压水箱能保证将水喷射到足够高度,常用于高层灭火；三号车是大型水罐车,承载了3吨泡沫和15吨水,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现在还没回来。”车库里还摆放着消防队员的各种装备,刘站长对记者说:“在执行不同任务时,我们应该着不一样的服装,除了日常的蓝色训练服外,我们还有灭火防护服和抢险救援服。顾名思义,当出现火情时,队员需要身着灭火防护服进入火场,而出现非火灾的警情时,队员们会身着橙色抢险救援服执行任务。”随后,刘站长还向记者介绍了通讯员办公室,这里通常要保证24小时都有人值守。

  “我们给你准备了宿舍及相应的服装,接下来能好好感受消防员的日常生活。”刘站长在大体介绍完工作环境后,对记者说道。

  11月7日,早晨起床后,大家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内务整理,9时开始上午的第一堂操课。记者身着蓝色训练服入队后,首先跟着队员进行了简单的跑步热身,接着便开始有效学习每位消防员必备的基础技能——盘水带。“水带两侧的连接口,我们分别将其称为公口和母口,无论是携带还是存放,公口都要压在母口上面。”灭火救援一班班长于连涛边说边进行示范:“一个消防员的基本功扎不扎实,通过盘水带就能看出来。我们应该身着灭火防护服,脚尖对准公口,一只手始终捏着母口旁边的水带和同位置靠内一圈的水带,然后顺时针将水带捋平整,直至公口刚好定位在母口上面,之所以要求这样是为了在实战中能更迅速地将各个口对接起来,在跑动之中就完成水带的铺设。”演示完毕,于班长邀请记者体验,看似很轻松的一项工作,等到真实的操作起来,又不那么轻松。

  盘水带是为了方便更快速地在火场对水带进行铺设,所以队员们常常要全副武装,穿齐防护服,再戴上头盔,扎好腰带,整个人顿时变得有分量了许多。“我们的裤子和鞋平常放在一起,鞋筒从裤腿处穿过,这样会方便在收到警情后及时穿好服装。”一旁的队员说道。因为灭火防护服需要满足高强度高耐磨等穿用要求,所以穿到身上后,记者感觉活动不是很方便,尤其是下蹲盘水带时,沉重的橡胶鞋和没有弹性的防护服带来的束缚感越来越明显。好在,尝试几次之后,记者顺利按照要求完成任务。

  对于盘水带的训练,记者一直在心里进行复盘。好在,旁边的于班长一直向记者传授经验和技巧。特别是关于如何快速连接分水器以及一二盘水带如何快速转手衔接,他表示,对于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身着沉重的头盔与防护服,加上刚刚下蹲盘水带时头部供氧有些不足,所以记者在训练时“漏洞百出”。“关于训练项目的理解,每个人是不同的,正常人要基本顺畅地完成一个训练项目需要学习3天时间,但到了战场见真章的时候,这些项目任何一个人都要熟练掌握,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准军事化管理的原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只有日常保证艰苦训练,碰到警情时,队员们才能信手拈来。”于班长边说边安慰记者。

  忙碌的训练很快过去,中午吃饭时,记者都感觉胃口比平常明显好了许多。旁边队员打趣道:“最近厨师请假,我们每个班都要轮流做饭,所以这也算是我们队员的一项基本功。”

  下午的训练项目为轻装3公里长跑,列队完毕后,队员们齐步来到了位于消防救援站附近的情人坝。刘站长对记者说:“由于空间原因,我们在进行这种中远距离训练时,一般会在附近区域,消防车也会跟随出动,确保当有警情发生时,队员们可以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在进行简单的拉伸后,队员们各自开始跑步训练,对于考核指标,不同年龄段的人也不完全一样,“情人坝往返3圈半约为三公里,你这个年龄,及格时间为14分15秒,但跑步过程中要注意体力合理分配,量力而行。”刘站长说。出发时,记者跟随了第一梯队的消防队员,第一圈跑完后,就感觉有点体力不支,很快便被前方的队员甩下,最终边走边歇完成剩余的里程后,记者用时24分47秒。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训练并没有顺利结束,在队员跑步过程中,一声清脆的哨音突然响起——有警情!顷刻之间,所有队员全部加快了速度,全力冲刺赶往消防车的位置,他们听到哨声的反应速度让记者大为震撼。无论是刚跑完没有来得及休息的队员,还是正在跑步,体力消耗殆尽的队员,所有人听到有警情时,都是同一时间直奔消防车,这种近乎条件反射般的行动充分证明了一件事:对他们而言,分秒必争已是刻入骨子里,成为了每个消防战士身体力行的一种习惯。

  傍晚,出警的战士们平安归来,他们邀请记者对其进行视频拍摄培训。“现在大队很看重视频媒介,只要条件允许,几乎每次出警都会拍摄素材,一是为了让队员们在出警归来之后通过观看视频,与规范标准对比从而查漏补缺,二是为了让群众们看到这些惊险一刻,从而提升安全防护意识。”

  翌日8时40分,队员在楼下集合,准备前往安徽路幼儿园珠海路园区,进行消防知识宣传。在车上,于班长给记者介绍了人员情况与具体分工:“正常一辆车的人员配置是队长、班长、战斗员、通讯员、司机。我们每次出动都至少是两辆消防车,收到警情通知后,战士们开始赶往目的地,队长负责指挥全局、进行部署,班长负责班级内的工作分配,战斗员则是队伍主力,四名战斗员会按分配好的工作任务进入场地,通讯员则需要在出发前就联系好当事人,确认现场详细情况并随时向指挥中心报备,因为我们救援站靠近海边,有时还需要及时对接有关部门调派船只支援。”坐在一旁的队员则补充说:“本月是山东省第13个法定消防宣传月,我们接下来一周还会去更多的学校、企业、园区进行消防宣传讲解。”由此可见,成为一名优秀的消防员,除了过硬的体质外,还需要有强大的专业相关知识储备。

  返回路上,于班长看着外面的景色,显得很放松。“周五就放假了,”他说。“我老家在吉林,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平常没机会回去看看,休班之后在家待上一个月,过年就不回去了。”说着,他又转头望向窗外,神色紧张起来,“听说老家那边雪下得挺严重,我买了飞机票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去呢。”对他而言,一年一两次的探亲机会很重要,错过一次,下次就不知是何时了。

  在经历了轻装3公里跑步后,记者迎来的第四个训练项目则是负重百米冲刺。14时,进行完简单的热身后,负责带队的灭火救援队二班班长孔祥雨对记者介绍:“正常我们穿好灭火救援服,佩戴正压式空气呼吸机,差不多相当于负重50斤,每位队员再手持两盘水带,相当于身上有80斤的分量。对于不常健身的人来说,这些装备非常沉重。”虽然有前一天穿戴防护服的经历,但此时再背上一套呼吸装备,记者明显有了“无力感”。“出发!”随着孔班长的一声令下,记者用尽全力开始向前冲刺,脚下的橡胶鞋仿佛千斤,背上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当真正穿戴整齐的那一刻,无需任何言语,记者对于消防员已是倾尽敬佩。当接到警情的那一刻,对他们而言,时间就开始以秒为单位计数,在负重前行的同时,还需时刻观察周围形势并完成手上的水带铺设工作,身上的80斤分量对他们而言,更多已变为了对祖国、对人民的一份责任。

  时间飞逝,又到了晚9点熄灯的时间。在哨响过后,消防队员各自上床休息,以充沛的精力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对他们而言,精心动魄的营救时刻或许只是生活中一点别样的插曲,大多数时间都在反复的训练中度过。记者随站两天以来,消防战士们共接到警情两次,甚至都是在训练时刻,众人毫无准备就奔赴战场。他们并不知道下一次警情在何时何地,但只要有需要,他们就是人民群众身后最坚实的护盾。英雄的定义并不是特别需要浓墨重彩,成为英雄也不在一朝一夕,这群消防战士的平均岁数都在二十三四岁,却甘愿奉献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在他们熟睡后,记者悄悄离开了救援站,想让他们今夜做个好梦,也想让他们带着这份责任与自豪,在未来的日子里顺利出警,平安归来。

  训练结束,记者在宿舍内与队员聊天时,与这帮“蓝兄弟”更加熟络起来。灭火救援队四班的邢桐嘉与臧俊程是两位“05后”小伙,今年刚满18岁,他们经历了一个月的培训后,于8月份来到了救援站,成为站内的新鲜血液,同一个班级的老大哥则是1998年出生的李龙浩,虽然与两名小伙子同一期培训,但他是目前站内的主力。“我曾从事消防职业六年,所以对于这份工作有比较丰富的经验,来到青岛后,简单进行培训便快速上手。和我一个班级的还有一名2001年的大学生刘芝丹,也是刚刚经历了三个月的新手期,在有警情时,这些年轻战士并不会作为主力,而是在一旁观摩学习。”

  当记者向他们询问训练感觉时,他们则表示早已习惯,刘芝丹对记者说:“我们有一项考核叫做‘单杠卷身上’,及格数目为6个,刚来时自己只能做2个,但经过训练后,已经能完成及格数量。3000米中长跑则是我认为最简单的项目,因为大家成绩都维持在12分左右,基本很轻易就能及格。”

  在这些消防战士中,孔班长是佼佼者的存在,记者刚来到救援站时,他正在外面执行任务,此刻经过充足的休息,孔班长的气色好了许多,他对记者说:“我本身是,体质还不错,像3000米这样的项目,我能保证成绩在10分左右。另外,我个人水性比较好,记得之前8月份,有游客在奥帆中心附近落水,站内收到求救消息时正值退潮,潮汐力将游客不断“吸”向大海深处,等我们赶到现场,游客已经离岸边100多米了。海浪翻涌不断,我自己凭借一些穿浪的小技巧,用时两分钟就来到了落水游客身旁,将他救上岸。”据了解,孔班长从事消防工作两年来,参加灭火救援400余次,水上救援方面,营救被困群众40余人。

  在向孔班长请教下午训练的项目时,他和记者说,负重百米冲刺项目及格时间为18秒,记者往返花费时间为24秒。“鉴于你没有丰富的训练经验,我们这两天进行的都是最为基本的常规项目,平日里会有大量的组合训练。市南老旧小区很多,道路较窄,实战当中消防车往往难以直达出事楼层下,战士们就会像日常训练那样,快速组成小队,用人跑动传递的方式铺设水带。对我们而言,早一秒钟架好水枪,被困人员获救的成功率就会更多一点。”